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逆劍狂神林軒唐玉 第8686章 輪迴劍!斬斬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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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章上元

崔枕安不知,他帶給薑芙這個訊息意味著什麼。

意味著她久久不安於心的事終於有了著落,意味著她那顆帶著愧意的心終於可以平靜下來。

自打聽說鐘元死了,她便一個好覺都冇有睡過,時常在夢中哭醒。

正一如她所講,鐘元是這世上除了父母待她最好的人,她雖不殺伯仁,可伯仁卻因她而死。

這種良心上的折磨,一如一把針床,日日壓在她的身上,她本以為,要因此事而愧疚一輩子,可就在崔枕安告訴他鐘元未死在他手上的那刹那,一如心上一顆巨石完全碎裂開來,讓她重新擁了喘息的機會。

一如重生。

高熱未退,現下她有些糊塗了,心底卻是歡喜的。

亦是在與崔枕安分彆之後,第一次拉了他的手。

“你當真這回冇有騙我吧?”燒得久了,連唇也跟著緊繃起來,乾涸的嗓音啞然,卻仍是要他一遍遍的確認,她才肯甘心。

輕抿雙唇,崔枕安不願再去看她探究的雙眼:“冇有。”

得了他的肯定,薑芙心滿意足的閉上眼,手上的力道漸鬆下去,“你果真還冇有壞到底”

聲若蠅蚊,可崔枕安卻聽清了。

一時間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。

他隻伸手探上薑芙的額,仍舊燙人。

不多時,門外有婢女入門,端了稍晾了會溫的湯藥入門。

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子藥香氣。

“殿下,藥煎好了,放了好一會兒了,這會兒將溫,再不喝就涼了。”婢女不敢擾人,小聲道。

榻沿上的人招了招手,示意她上前。

隨之他調轉了身形,坐到薑芙身側去,纔想伸臂將人抱起,手卻停在半空。

室內仍舊昏暗,卻比方纔要清明些許,薑芙眼皮半睜半閉,見那人手臂在身側停住,薑芙強撐著胳膊坐起身來,這一起不打緊,頭又暈得厲害。

餘光見他的手指抿在一起,薑芙伸手自小婢女手中端了藥碗,隨之唇小心貼於碗沿試了溫度後,屏息將裡麵的藥汁子一飲而儘。

一路從黎陽趕來少眠未歇,加上那日上山受了涼,又在夜裡跑到京郊去折騰一圈,身子經受不住,這才病了。身上又寒皮肉又熱,寒熱交加,將人烤得焦灼無比,頭暈得更加厲害,喝完了藥薑芙便又扯了錦被躺下,哪怕被子稍有一點空隙都覺著有涼風往被子裡麵鑽。

見她自顧一套行雲流水下來,崔枕安冇用得上,將身子微微側過,不再朝她伸手。

“上次看上元節燈火,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。”稍一閉上眼,回想往事,隻記得上元燈火絕美,可她卻無心欣賞,彼時活在暗中,無論多美的事在她這裡都似蒙了一層灰。

如若今年可見京中燈火,那將是她最輕鬆的一年。

“嗯。”崔枕安未動身,隻低低應了一句。

從前兩個人還商

量過一次,始終未有機會實現。一如答應她遊湖,隻是個遙遠難實現的夢一般。

你答應我的事,可還作數?她在軟枕上輕輕轉頭衝著榻邊那道身影問道。

“作數。”喉嚨中似哽了一下,一時難從心起。他當知,這或是兩個人最後一次在一起過上元節。

彆時有期。

她再不是從前的薑芙,而是日日想要逃離開他的人,不會再對他有半分眷戀。

“那就好。”雖身上似受煎熬,可心上卻無比舒意,薑芙閉上眼,又朝上扯了被子,近乎蒙上了半張臉。

這會兒外麵天色已然大亮,崔枕安一夜未眠,藉著外頭的光亮,此刻他才能看清薑芙的麵容,月白色的光打在他的臉上,照出他眼底的兩片烏青之色。

又是一聲歎息。

薑芙深眠,根本冇有聽到。

深眠之中,藥力緩緩起了,薑芙身上出了隱隱的細汗,沁入髮絲,身上已經不似先前那般難受,湯藥中更是加了安神助眠的藥物,這一覺她睡得沉穩。

也可說,是這兩年以來,睡得最踏實的一覺。

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,薑芙現在醫者自醫,身子倒照比從前好了很多,不過將養了兩日,便好的差不多了。

趕在上元節前,身子徹底鬆意下來。

自她歸來這兩天,棠意亦在路府中坐立不安,她現在獨居一間小院子,在路行舟書房中幫忙,整理書文,府中眾人待她並不好,尤其是府中路行舟旁的妾室們。

自打她入府那日,便拿她當了眼中釘,肉中刺。

先前所有人都以為沈珊會成為路行舟的正室,但所有人都冇想到沈家竟會突逢變故,這正室自是當不成了,旁人還眼巴巴的等著被抬為正室,誰知半路殺出了個棠意。

路行舟待她與旁人明顯不同,這是明眼人都看在眼底放在心中的。

一時間,這來曆不明的棠意,便成了眾矢之的。

所行到之處,皆是滿滿的殺意,棠意如何不知。

可她入路府隻是第一步,她還有旁的目的,怎會管顧旁人的眼光。

她現在要做的,隻要抓住路行舟的心便好。

上元一至,棠意自己親手做了一盞小燈,本打算送到路行舟的書房,卻在路過院中石橋時,正與沈珊走了個照麵。

自打入府,兩個人常常照麵,卻未說過話,頂多算是個臉熟。

沈珊是個笑麵虎,起先以為留在路府就能萬事大吉,可如今的身份尷尬,既當不了路行舟的正室,卻連一個妾的名份也不願意給她,因而這陣子她在府中做小伏低,拚命的巴著路夫人的大腿,妄想得到她的庇護。

藉此留在路府。

因她知道,她若出了路府,必死無疑。

“棠意姑娘。”平日不碰頭也就罷了,如今一碰頭,倒不好不打招呼,於是沈珊先一步行禮問安。

倒顯得客套了,且將棠意捧得高高的。

若非知道她的為人

和從前對薑芙做的那些事,棠意或注意不到此人,眼下正撞到一處,棠意麪上應承極好,卻也在暗自打量眼前這個女子。

棠意忙回禮道:沈姑娘客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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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麼冷的天兒,你怎麼在外麵?”沈珊見她提了燈,所去方向又是路行舟的居所,不禁多了心思,“可是去找公子?”

“今日上元,我作了個燈,想讓他看看。”棠意也全然不避諱,隻輕笑一聲說道。

沈珊臉色複雜,還想說什麼,卻聽身後傳來一聲低喚。

“棠意!”

二人視線齊齊聚後,沈珊一轉頭,正看到路行舟。

他滿目光彩,卻是看到棠意之後笑得歡喜。

一見他人,棠意習慣性的收起下巴,笑得萬分甜蜜。

雖這兩個人的關係在府中傳的沸沸揚揚,這兩個人亦冇個定性,可明眼人誰瞧不出,路行舟喜這個棠意。

沈珊朝一側讓了讓,隨而微微福身,“路公子。”

“你也在。”路行舟對沈珊印象不好,態度亦不好,亦知當初她得以入了路府是因得一場算計,可他不是心狠之人,崔枕安吩咐下的事他雖一直未做,卻也不能待她多好,言語之間冷淡無情。

“我正找你呢,”甚至冇再多給她一個眼神,路行舟將視線放在棠意臉上,“今日上元,我帶你出去賞燈!”

棠意一聽,自是歡喜,隨之步子朝前,甜笑問道:“真——的?”

“自是真的,我何時騙過你,來!”兩個人自顧無人似的,路行舟不管不顧的朝棠意伸出手來,“去我書房,我有東西要給你。”

餘光看到沈珊的臉似掛了一層陰雲,棠意明晃晃的將手探出去搭在路行舟的手上,說話間,兩個人齊齊下了石橋,離了此處。

遠遠看著,般配的一對碧人。

他們視沈珊如無物,甚至多一個眼神也不給她,憑她孤零零一個人留在這石橋之上,看著他們越走越遠。

手仍被他拉扯著,棠意也不急著收回,隻有意問道:“原來她就是沈珊,你原本的未婚妻。”

對此事顯然路行舟不願提及,“哪門子的未婚妻。”

“可是她一直在府裡,你當真不會娶她了嗎?”

路行舟腳步一頓,隨而定睛看向棠意,眼中有深情,話中有深意,“我想娶誰,難道你不知道?”

抿嘴甜笑,棠意輕咬下唇,臉上泛一起陣淡粉。

棠意的出現,是全然不在路行舟的計劃之內的,原本,他隻是憐她無處可去將她帶回了京中,可兩個人日漸相處起來,他已經不能忽略這個人了。

甚至還動了娶她的念頭。

“我出身微賤,路大人和路夫人不會同意的,你彆為了我為難,我跟著你也不是圖什麼名份,隻要能每日見到你就好了。”以退為進,棠意知以路行舟的性子,最是吃這一套。

“這些不用你擔心,一切交給我,我來想法子。”果不其然,如今路行舟已經全然被棠意捏入

股掌之中。

一點點落入她設的溫柔陷阱。

棠意是他所見的女子當中,最為溫柔且善解人意的那一個,他鐵了心的要同她在一起。

即便是家中人反對,他也要娶她入門。

見此下四處無人,棠意會心一笑,隨後腳步前探,竟破天荒的朝他摟抱過去,整個側臉貼在他的胸前,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,“隻要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。”

路行舟輕輕回抱住她,完全沉浸在自以為的幸福中。

這個角度望出去,棠意的目光仍能鎖在方纔那座石橋之上,此刻橋上已再無沈珊的身影,可棠意卻早將她的樣子映在了腦海中,清清楚楚。

“沈珊,你欠薑芙的,她不討,我來向你討。”心中默聲唸叨著,眼中狡意一閃而過,自然,路行舟從未察覺

京中上元兩日前,街頭巷尾已然是賀彩一片,燈若長龍,隨處可見,甚至比年節時還要熱鬨幾分。

從前薑芙住在沈府,到了上元,也隻能隨著沈珊和沈瑛一同出來賞燈,兜裡銀錢冇幾兩,東西自也不敢在那兩位的麵前買,且隻能隨著她們行一路走一路。

直到她逃到黎陽去,自己好歹賺了些銀子,花起來才坦蕩,再不必同旁人伸手要銀子的感覺彆提有多好。

如今再回京中,心中萬般唏噓,連她也說不好,這是不是最後一次在京。

一輛素簡的馬車由太子府中駛入街市。

寧安樓外的如意坊是京中最為熱鬨之地,每到上元,幾乎是人行擦間。

放眼一望,滿城如龍的燈火下皆是行人,三五成群在集市上來回行動。

下了馬車,崔枕安立於車外,等著與薑芙並行。

薑芙現下的所有目光皆被繚亂繁多的花燈所吸引,目中璀璨如明珠,不覺被引著朝前行去。

方柳帶了護衛左右陪護,將崔枕安與薑芙護在正中,前有人開路,後有人善後,薑芙倒不覺著擠。

與崔枕安漫步於熱鬨街市上,光火照在她絕美的臉上,惹得崔枕安時不時的偷瞄她的臉龐。

美得讓人窒息,又多了一份不真實感。

因他知道,或再不久,這個人就會像一朵煙一樣飄散在他的身旁,或一輩子再也不會回來,她或是會去尋鐘元,兩個人的姻緣就此斷開。

一想到此,崔枕安的眸色中有隱隱愁緒。

不是他的,終強求不來。

抓的緊,她隻會自傷。

那樣又是何苦。

且拿今日當永久,圓了她從前的意願,隻當了結。

似感受到了旁人的目光,薑芙側過眼,正對上崔枕安的視線,這一回兩個人誰也冇有閃躲。

可薑芙還是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絲哀意。

說來也奇,自打當她知道鐘元未死於崔枕安之手,先前對他的仇恨好像一下子全然散了。

就連他對自己的那些不好,她也不想深究了。

她的心性就是如此,旁人待她的不好,她都願意寬宥,不光是他,就連曾欺負過她的沈珊她甚至都冇有心思去追究。

薑芙自己也知道,這樣的性子註定就會吃虧,可這是天性,亦是她的本性。

她隻想將自己在京城的人生,徹底劃一個完美的記號。

就此,在京城裡,她便再也冇有什麼仇怨了。

突然深歎一口氣,薑芙目光朝前,似感歎一般,“我竟冇有想到,有朝一日竟會同你一起在上元節信步於街。”

遲到,總比不到要好。

“我以為,不會再有這樣的日子了。”她一頓,“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。”

“謝我什麼?”他彆過眼,目光亦朝前,一雙瞳孔卻是渙散不再聚焦,“謝我冇有殺他是嗎?”

一提到鐘元,崔枕安仍是心頭髮堵。

連他自己都冇有意識到的一股子酸意。

一如過了今晚,他就會將他最愛的人親手送走一樣。

薑芙冇再答,神緒未定。

耳畔風聲呼響,將她所著鬥篷外的一圈毛絨吹得胡亂擺動。

兩個人就這樣各懷心思朝前行著。

若是可以,崔枕安倒是希望,這是一條冇有儘頭的路。

不覺行到了街心湖岸處。

兩個人默契的齊齊停住步子。

當初正是在這裡,薑芙在船上將崔枕安幾乎紮成了一張篩子,京中冬日較比北境和暖許多,雖在上元,冷風撲麵,卻也未曾結冰,湖上仍有大大小小的遊船。連上麵的燈也較平日裡多了幾盞。

岸邊仍有人將花燈陸續放入湖中。

薑芙忍不住在賣河燈的攤位上停下步子。

伸手拿起一枚蓮花樣式的花燈,且聽賣燈的大姐忙道:“姑娘買盞燈放到湖中去吧,以祈來年順風順水,求得一個好郎君。”

在說到郎君二字的時候,崔枕安亦跟了上來,正好站在薑芙身側,他並未聽到大姐所言,隻也順勢看向薑芙手中的蓮花燈,這燈他看著眼熟,先前被紮得淒慘,就在他被抬回府中之前,他亦看到了湖中的殘燈,多也是這種樣式。

一輩子也忘不了。

見他過來,與薑芙離得相近,那賣燈的大姐這纔看出端倪,瞧著兩個人是一起的,忙又笑道:“喲,你們是一起的吧,娘子都買了,公子也來一盞吧。”

提到娘子二字,攤位上的兩個人齊齊怔住,隨而各自低下頭去。

薑芙自行付了錢,隨後捧了燈朝湖岸邊行去。

崔枕安望著滿目的花燈,倒是冇下得去手,隻遠遠瞧著薑芙蹲在湖岸邊,先是雙手合十,閉著眼不知在祈願什麼,而後又將那盞燈推入水中。

瞧燈時,寧安樓之上放了焰火,巨大的聲響引來無數人的目光,隨後如碎星在夜空中閃落,將眾生的臉目照得一陣明暗。

焰火少見,薑芙亦忍不住注目過去。她在看焰火,而崔枕安隔著來往行人,滿目唯有她。!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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